编辑导语:一个真正好的设计可以促进其他设计师完成更好的设计。对于苹果的设计理念，既有热烈的追求，也有激烈的批判。本文试图以苹果的这次系统更新为切入点，简单谈谈设计思维中“控制”与“自由”的取舍。推荐设计领域的朋友阅读交流~

雪城大学建筑学教授Rhichard Rosa认为“设计的本质在于控制和自由。”这句话很简洁却直接涉及到设计的核心——设计行为给混乱无序以秩序，使其承载可控的人类行为；但设计一定不能是绝对的控制，一定要给用户预留一定的自由度。

如果说安卓系统更像是“工程师思维”的代表，苹果系统是“设计师思维”的体现，那么我们或许可以从后者打造自己产品的一系列决策中看出他们在“控制”和“自由”之间的权衡。

今年的苹果WWDC(世界开发者大会)像往年一样赢得了很多关注。在这次大会上，他们推出了第14代操作系统，一系列更新包括手机的iOS，平板电脑的iPadOS，电脑的MacOS。正如许多技术评估者所呼应的那样，这些新添加的功能似乎与Android“更相似”。

苹果在设计思维上对“控制”的执念，是在乔布斯时代打下的。这种强烈而执着的帮助用户决策的“作者意志”和“家长式思维”早已烙印在苹果平台建设者的脑海里。今年开发者大会向安卓靠拢的决定，似乎被解读为苹果在一定程度上减少控制，放松自由。

iOS14最突出的更新和变化，视觉上似乎来自于早年Android阵营实现的功能——

桌面小部件（Home Widgets）是在安卓手机上已有的。应用图书馆（App Library）似乎参考了许多安卓手机上类似的应用抽屉（App Drawer）。画中画（picture in picture）可以说是安卓手机上分屏功能的改版。来电弹窗置顶在屏幕上端而不再占领全屏幕，这一点是安卓手机在几年前系统更新时已做出的更新。苹果操作系统中打开浏览器和邮件的默认应用程序（default app）终于可以自己设置，这一点也是相对开源的安卓系统从一开始就放权给用户的。

苹果的iOS14在视觉和使用上做了很多更新。

无论是视觉还是交互设计，在这些产品更新决策中，我们似乎看到了苹果多年来“帮助用户决策”、“让其他竞争对手追赶和模仿”的权威人物，已经稍稍放低了身段，开始倾听一些开发者、技术评测者和用户的声音。在这次更新中，苹果更像是在回应Android首先创造的需求，而不再仅仅是以前的“需求和使用的创造者”。

但就像很多科技评论家的反应一样——只要我们进一步消化这次发布会的信息，还是可以意识到，在真正的打造逻辑中，苹果并没有变得“更像安卓”。从设计者的角度来看，我们也会发现，即使给予一定的“个人定制”权限，苹果仍然对整体订单有很强的控制力。这是设计师对控制和自由的把握。

上面列出的第一点和第五点就是最好的例子。第一点，桌面widgets对移动桌面的干预仍然需要遵循明确严格的规则——其模块要控制在“2×2”、“2×4”、“4×4”；像所有其他图标一样，窗口小部件仍然附着在屏幕的顶部；小部件不能居中，必须侧放。

这些预设的规则保证了美观和视觉上的整洁有序，也拒绝了像安卓手机桌面那样“随意自我定制”的可能。

苹果的ios 14系统已经引入了早年安卓就有的“桌面widget”功能，但是规则和限制还是比较严格的，这也保证了视觉上的美观和秩序。

第五，浏览器和邮件的默认软件定制也可以看出同样的逻辑。自iOS诞生以来，苹果手机和平板操作系统中的默认浏览器只能是safari，邮件收发只能是自己的邮件app。此次更新后，用户终于可以将chrome或firefox等第三方软件设置为默认浏览器了。但是，这些个人定制仍然不是随心所欲的自由——默认软件可以设置，YEATION必须由苹果平台推进。并不是每个鲜为人知的软件都能进入设置列表。

在北美颇具影响力的技术评测师MKBHD在6月24日与苹果软件工程高级副总裁CraigFederighi(也是本次开发者大会的主讲人)进行了一次远距离对话，期间也讨论了这些问题。

科技评测师马克斯·布朗利与Craig进行了一次远程对话，讨论了开发者大会上人们普遍关心的一些问题。这对于苹果来说也是不多见的。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苹果都不会对技术评测人员的评价做出直接回应。

克雷格的回答再次体现了“控制”在苹果设计师思维中的重要性甚至执念:

问:既然苹果这次选择放宽“浏览器”和“邮件”的定制，为什么没有进一步放宽更多的软件，比如“地图”？

答:我们肯定有相应的考虑，也许有一天会这样做。但是我们必须非常谨慎地推进这些事情。我们知道(如果任其发展)这个平台是多么容易陷入混乱。

我们在这些事情上非常谨慎。

我们知道平台很容易陷入混乱。

严格的秩序和开放的自由不是简单的对立。

平台规则的制定也是“秩序自由”的前提。克雷格在回答中也简要说明了平台搭建者的考虑:只有在限制条件下，才能实现质量。如果完全放开软件的默认设置，很有可能会出现大量自称是浏览器的不规范软件，从而将用户分流或跳转到广告页面，或者窃取用户隐私信息。

很多时候，设计师对审美的自信会建立在细节的强制上。设计师思维中的“控制狂”特质绝不仅限于互联网产品范畴。很多建筑大师也是自大的利己主义者，他们用自己疯狂的控制欲人格去影响(或冒犯)工作伙伴，不把任何细节的决定权转移给别人。

贝聿铭是一位温和和谐的主流设计师，但京都东郊的美秀美术馆也能体现出设计师对“控制”的重视。在下雨天，美术馆的管理人员要求每一位参观者在进入美术馆之前都要在接待处领取相应颜色的雨伞——因为如果允许人们自由携带雨伞，杂乱的颜色会破坏建筑群的整体美感。

秀美术馆就像苹果生态系统的建筑隐喻。他们不同程度地践行着这样一个逻辑——如果你想进入我构建的美好世界，那么你首先需要学习我的方式，遵守我的规则。

另一个相似之处是，这个美丽的世界需要相当程度的独立和隔离。正如大量建筑评论家将美秀美术馆称为“日本的桃花源”一样，这个大规模的覆土建筑群隐藏在群山之中，没有受到京都或周边其他城镇的喧嚣和混乱的污染。

苹果的生态系统也是一个“围墙花园”。从iPhone到iPad，从MacBook到AirPods，从iWatch到HomePod，苹果帝国为消费者提供了一个内敛而美好的世界。

在产品界，苹果生态系统可能是历史上最成功的闭环。这不仅是因为苹果手机、平板电脑、电脑、手表之间无缝流畅的连接，更是因为这个系统给自己筑起了一堵极高的外墙。所以，外面进不去，里面出不去——只要不放开对外墙的随意访问和对内部秩序的控制，苹果生态系统就一定是安全的、可控的、美好的。或许这和很多产品世界之外的政治游戏很像，无论是上世纪中国公司大院里的“公司办社会”，还是2020年的美利坚合众国。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认为，在更深层次上，这次开发者大会一定不是意味着“苹果变得越来越像安卓”。比刚刚介绍的视觉和交互更新更重要的一个消息是，苹果将用两年时间将电脑产品线逐步过渡到自己的芯片(A12Z等)，而不是依赖英特尔的核心。

也可以看出，新发布的MacOS Big Sur操作系统让电脑体验更类似于iPad。这真的是最引人注目的信号——未来苹果内部生态系统“统一”的完成。当苹果能够更完全的同时掌控硬件和软件的生产和连接，他们当然也能以更多的“设计师意志”创造出惊艳的产品体验，进一步封闭自己的产品生态，保证从款式到使用的“严格订单自由”。

乔布斯留给世人的，是他“传奇般的控制欲”。平台的搭建者——产品的开发者——用户，哪一个更能决定系统的外观？苹果还是把大部分的分量握在自己手里(平台搭建者)。

有人说，“给消费者想要的。”但那不是我的方式。我们的责任是提前一步发现他们未来想要什么。我记得亨利·福特曾经说过，“如果我第一次问消费者他们想要什么，他们可能会告诉我，‘要一匹更快的马！’“人们不知道他们想要什么，直到你把它放在他们面前。为此，我从不依赖市场调查。我们的任务是阅读还没有落在纸上的东西。

人们不知道他们想要什么，直到你给他们看。

乔布斯留给世人的，是他“传奇般的控制欲”。平台的搭建者——产品的开发者——用户，哪一个更能决定系统的外观？苹果还是把大部分的分量握在自己手里(平台搭建者)。

这种家长式的“另类决策”逻辑，塑造了苹果作为高级资本主义玩家的成功，但也几乎隐含了法西斯行为陷阱。苹果的设计师思维是一个值得我们持续观察的模板——设计必须是可控的，但绝不能是绝对的。

平台搭建者需要给开发者和用户预留一定的自由度，接单最终会引发自下而上的舆论反弹。当然，哪里有控制，哪里就有控制的阻力。长期以来，客户端的“越狱”行为本质上是对这个“围墙花园”的反抗——我认可你构建的世界，但我也认可我作为用户可以有更多的自由。

“设计的本质是控制和自由。”无论是产品、建筑还是城市，多高的比例由设计师掌控，多高的比例属于使用者的自由，这两项之间的平衡和角力永远是设计理念中的核心问题。

作者:岳，微信官方账号:沙丘研究所

资料来源:https://mp.weixin.qq.com/s/-ihwblQJevFSvCMutZaQt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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