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导语:最近“屏蔽网址链接”的解除引起了很多业内人士的关注。微信采取了一些措施，即用户在升级新版微信时，可以在一对一的聊天场景下访问外部链接。那么，未来，各大互联网公司将如何走这条开放之路呢？笔者对最近的这件事进行了解读，大家来看看。

9月17日，工信部要求各大互联网公司取消“屏蔽网址链接”。腾讯迈出了一大步:升级最新版微信后，用户可以在一对一聊天场景下访问外部链接，但尚不支持群聊。微信声明中提到，由于涉及大量的接收用户，群链接将继续开发功能，方便用户自主、个性化选择。

信(ID: wujicaijing)的体验显示，部分用户可以在微信一对一聊天中访问Tik Tok的外部链接。

微信调整外链声明中指出的开放外链序列的原则也值得注意，其中两条是:防止过度获取用户隐私，危害网络信息安全和数据安全；防止过度营销、诱导分享等损害用户利益的行为，这对于急于挖掘微信流量金矿的电商平台来说，并不是一个令人愉快的消息。

无论如何，2013年以来中国互联网形成的超级app之间相互隔绝的格局，在强大的行政压力下，终于开始呈现出互联互通的趋势。

2013年底，阿里关闭微信，跳转到淘宝商品和链接。用户点击链接后，会进入手机安装页面。阿里的理由是:可以最大程度避免消费者上当受骗，保护用户隐私。“微信一天不安全，我们就关一天。”

大家都知道，微信从此关上了淘宝的大门。

围绕链接屏蔽和接口授权，字节跳动和腾讯从2018年3月开始已经打了300多轮。

最近双方围绕非法链接展开了一轮口水战。腾讯相关负责人对媒体表示，字节跳动涉嫌窃取腾讯的关系链。《财经》在文章中指出，根据腾讯给出的判断非法链接的标准，似乎不能明确将短视频和电商链接归为非法。对此，腾讯相关负责人表示，字节跳动涉嫌窃取腾讯的关系链。9月13日晚，Tik Tok回应称“字节跳动涉嫌窃取腾讯关系链”为谣言。

有意思的是，Tik Tok指责腾讯屏蔽链接，但屏蔽对手链接似乎是巨头们的通病，Tik Tok本人也不例外。去年年底，Tik Tok宣布新规，直播间的商品不支持第三方链接，但需要使用Tik Tok店铺的链接。时任Tik Tok电子商务总裁的康泽宇在今年4月解释了这一点。禁止外链最重要的原因是平台难以查控——和腾讯、阿里屏蔽外链的原因一样。

淘宝一开始屏蔽了微信，后来微信屏蔽了Tik Tok。现在Tik Tok直播工作室的产品也不支持第三方链接(当然也包括淘宝)，巨头之间的封杀链条越来越长。

自AT霸权形成以来，打造闭环、自给自足的超级APP成为中国互联网巨头的发展方向，中国互联网日益孤立。

然而，随着竞争的深入，原本独立的互联网巨头们已经触及了增长的天花板。这个孤岛是不可持续的。为了进一步发展，巨头们已经成为互联互通最有力的倡导者。

说白了，在一定程度上，互联互通的话题可以简化为腾讯——或者更进一步，微信——如何“开门”。

微信作为即时通讯工具，月活超过12亿，流量充沛，社交关系链完整。对于增长停滞的电商平台，和急于打通关系链的内容巨头来说，这是一个远比海外市场现实的矿藏。

打破“孤岛”的呼声过去被腾讯不屑一顾，现在不同了。反垄断的浪潮已经笼罩了中国互联网，互联互通作为一种政治正确，已经成为所谓的“必需品”。

旧秩序的瓦解和新秩序的建立不是一元线性回归模型，互联互通的大趋势是确定的。然而，每个环节的处理形式的细微差异可能导致巨大的新秩序产生不同的结果。

在多方利益博弈下，新秩序正在慢慢建立。

01

9月13日，腾讯、阿里、字节跳动针对工信部提出的“推广即时通讯屏蔽网站链接等不同类型问题可分步解决”做出不同声明:

对此，腾讯将坚定支持工信部的决定，并在以安全为底线的前提下分步实施。

阿里回应称，互联互通是互联网的初心，开放是数字生态的基础。阿里巴巴会和其他平台一起努力，让未来符合工信部的相关要求。

对此，字节跳动将认真落实工信部的决定，呼吁各互联网平台行动起来，不找借口，明确时间表，积极落实，为用户提供一个安全、可靠、便捷的网络空。

不用细说就能看出三方的立场和诉求差别很大。腾讯的立场不言而喻，绝对不会允许微信成为巨头的营销天堂。背后的动机要么是用户体验，要么是生态健康，要么是商业考虑。

阿里的处境要复杂得多。截至今年第二季度末，阿里中国零售市场活跃买家数为8.28亿，环比增加1700万；同期拼多多的数字为8.499亿，环比增加2600万。无一例外，电商平台都即将触及用户增长的天花板，但在有微信加持的拼多多，天花板显然更高。

过去几年，阿里内部或外部都派出过几个团队寻找流量来源，但相对于拼多多的地域优势，始终是差之毫厘。如果微信大门打开，淘用户增长的天花板可能会打开。

今年3月，一淘挑战微信，提交了开通小程序的申请，被视为阿里与微信关系的破冰。其实更早的时候，饿了么、盒马、菜鸟都已经开通了微信小程序。

但是，通过列出这个名单，我们可以发现，阿里在微信的存在是有选择性的，而不是完全信任的。

这些产品的主要收入来源不是广告，至少现阶段不是。以卖为例，美团财报显示，其餐饮外卖业务中，佣金收入203.53亿元，占外卖总收入231.25亿元的88%，线上营销服务收入27.64亿元。如果你饿了，你的收入结构大概会相当于这个。

长期来看，淘特的主要收入来源仍将是广告，品多多就是如此。但现阶段，淘特的战略使命是帮助淘特寻找新用户，服务下沉人群。微信自然成为淘特想要安营扎寨的土地。

值得注意的是，淘宝的主站并没有奏响进军微信的号角。

无码科技CEO冯大辉在2014年写道，“谁在微信和淘宝上屏蔽了谁？文中提到，“淘宝的收入主体可以说是广告。说白了就是通过自己的流量来实现。越是闭环，变现能力越高。如果被微信或者其他第三方撕开，无疑会影响营收，是致命的。战略上，大淘宝系统应该不希望卖家有独立的免费流量。"

已经完成无线化改造的淘宝，为了避免靠近收银台，试图封掉微信。然而，当商家对流量的需求逐渐超过淘宝的环境承载能力时，供给流量就变得越来越迫切。

进入微信的内场，对于淘宝来说，一个明显的优势就是有一个未被发掘的金矿，多了一个可以轻松触达用户的渠道，用户也可以轻松唤起产品。产品的社交传播能力也可以大大增强。

以淘宝为例。按照目前的规则，用户在与好友分享商品链接时，需要做三步:复制、打开微信、粘贴。朋友要完成复制、打开淘宝、粘贴三个步骤。如果淘宝有了小程序，双方的步骤就减少到了一步，分享的门槛大大降低，用户的分享意愿自然会更强。

但同时，对于淘来说，开放不仅仅是好。一旦开通，商家、淘宝客等大团队都会来微信找更便宜的流量。长期以来精心构筑的交通屏障将面临被打破的风险。

一旦淘宝站内流量价格上涨速度放缓，显然对阿里妈妈的广告收入不利。但这种变化会演变到什么程度，不得而知，长远来看可能对淘的生态健康有利。

02

单看对流量增长的渴望程度，Tik Tok自然没有淘宝这个最大的新兴流量主迫切。但因为这几年不断升级的战争，在腾讯大门前与阿里并肩而立的字节跳动，敲门砖比盟友多了很多。

填充社会关系链一直是Tik Tok长期关注的问题。微信官方账号已经验证了“内容+社交”是一个有效的组合。一旦内容平台能够建立起相对稳定的社交网络，用户粘性就会大大增强；社交网络将加速内容的流动，并将其传播得更广。

由于产品设计等历史原因，Tik Tok走了一条弱化关注、强调内容分发效率的道路，导致Tik Tok缺乏社交关系链，在社交和社群传播方面自然存在短板。

近期，Tik Tok一直在努力建立自己的社交关系链，具体动作是在“推荐”页面以卡片的形式向用户推送“通讯录好友”或“可能好友”等具有社交关系的好友。

腾讯与字节跳动在“斗腾大战”中的主要争议之一是字节跳动是否收购了腾讯关系链。

2019年1月，Tik Tok发布声明称用户无法正常登录微信账号，称应该是由于微信提供的登录服务出现问题；腾讯随后回应称，微信和QQ用户授权登录Tik Tok APP后，其账号被无意识地推荐给大量微信和QQ好友，甚至是二度好友，给用户造成隐私和安全困扰。因此，Tik Tok APP被取消添加用户授权登录微信和QQ。

Tik Tok最新回应称，“字节跳动涉嫌窃取腾讯关系链”是谣言。“Tik Tok推荐好友主要基于用户授权的个人信息，与腾讯无关；微信关系链，技术上得不到，除非微信主动提供；法院的判决证明，Tik Tok没有获取用户的微信/QQ关系链。”

诉讼结果和大众对字节跳动是否收购腾讯关系链的判断，可能直接影响后续微信对字节跳动系统产品链接的开放程度。

微信外链新规中提到的这一点值得注意:“防止过度获取用户隐私，危害网络信息安全和数据安全。”

除了Tik Tok的内容传播会受益于微信的开放，就像淘宝商家会受益于开放潮一样，一旦微信开放，Tik Tok生态中的品牌商家、人才、服务商也必将参与到这一波微信流量再开发中来。

Alphabet发现，商家会在Tik Tok首页留下客服微信号，用户可以加入粉丝的微信群。直播开始后，商家会在微信群里通知，鼓励用户进行社交。

如果有商家在Tik Tok开播，可以直接把直播间链接到微信群，商家和人才就有了取之不尽的流量池。

在现有的互联网秩序中，腾讯有自己的小程序+视频号的组合，拼多多和Aauto Quicker有自己的电商+直播的组合。拼多多、JD.COM、Aauto Quicker和微信也是互通的，但是微信+淘宝、微信+Tik Tok，甚至这个公式之后再加几个平台，都是新的组合，这对商家来说无疑是好事。

然而，此时Tik Tok的广告收入很可能会遭遇与阿里妈妈类似的挑战。公共领域的算法推荐系统是Tik Tok广告变现效率高的重要原因。当争夺用户时长的商家位置被拉到微信，Tik Tok主站的广告需求也可能受到影响。

另一方面，Tik Tok入侵微信后，视频号乃至视频号的直播都面临更大的挑战。

以上所有假设都是后话。环环相扣的连锁反应需要时间，互联网新秩序的构建还处于初级阶段。

根据微信调整外链规则的最新政策，目前访问外链只支持一对一的聊天场景，不适合群聊。但是商家做私域流量的一个重要阵地就是微信群。没有这个工具做依托，想在微信上淘金的淘宝和Tik Tok商家也是漫无目的的。

03

腾讯如何接手，这是互联互通的重点。开放是大势所趋，但腾讯将以何种形式、何种程度开放此前被屏蔽的淘宝和Tik Tok链接，解决方案有很多。

据《财经》报道，在9月13日的新闻发布会上，工信部新闻发言人赵志国强调，没有正当理由不能屏蔽合法链接。此外，工信部对即将开放的平台外链提出了三项合规标准:

具有外部网址链接访问功能的即时通信软件，对于用户分享的同种类型产品或服务的网址链接，展示和访问形式应保持一致；具有外部网址链接访问功能的即时通信软件，用户在即时通信中发送和接收合法网址链接，点击链接后，在应用内以页面的形式直接打开；不能对特定的产品或服务网址链接附加额外的操作步骤，不能要求用户手动复制连接后转至系统浏览器打开。

这三个要求为腾讯开放的后续指明了两个关键点:一是腾讯如何开放合法的商品/内容链接，二是如何界定非法链接。

目前“点击链接，然后在APP中直接以页面形式打开”的方式有两种:拼多多、JD.COM、Aauto Quicker等APP在微信中打开。用户将APP中的产品/内容链接分享到微信后，在微信中以链接的形式呈现。用户无需跳转到app即可查看相关内容，也可以通过“在APP中打开”按钮跳转到APP打开。

第二种方式是美团、饿了么等app发的链接。都是以微信里小程序的形式在微信里打开的，不能直接跳转到app。

这是今年5月微信调整小程序政策后的结果。微信方面表示，由于小程序使用过程中出现正常使用进程被屏蔽、被引导跳转到app的情况，已经严重影响了小程序用户群体，5月20日后平台将不再提供“小程序开启APP技术服务”。

QQ的解决方案是第三种方式。当其他用户在淘宝和Tik Tok网页中复制商品/内容链接并发送给QQ好友时，用户可以直接在QQ中点击查看，无需复制链接打开浏览器。此外，淘宝用户在登录自己的账号密码信息后，可以直接使用淘宝触屏版在QQ中完成商品购买。

淘宝和Tik Tok目前可能很难更快的获得拼多多、JD.COM和Aauto享受的“最惠国待遇”，三个合规标准也没有指出来。如果想支持链接，可以跳转到APP。

从微信的最新政策来看，在互联互通的第一阶段:它选择了第三种方案:在一对一聊天中，可以自由分享和点击外部链接。

但“对于用户分享的同类型产品或服务的URL链接，展示和访问的形式应当保持一致”，这就提出了另一个难题，即如何更快地平衡淘宝和Tik Tok以及拼多多、JD.COM和Aauto之间的关系。除了九宫格，这些与腾讯关系密切的公司是否还会享受优惠，不得而知。

04

即使微信解除了淘宝和Tik Tok的链接屏蔽，也不代表淘宝和Tik Tok在微信中畅通无阻。

2019年底，微信开展了大规模的整治外链行动，拼多多成为了整治的重点对象。团购和红包的链接被屏蔽，拼多多不得不发起“新文化运动”，将分享链接夹杂在大型故事会式的微信正文中，避免微信屏蔽。

目前拼多多的用户如果想邀请微信好友帮忙，是不能直接分享帮助链接的。链接的内容类似于火星的代码。用户需要复制链接，粘贴到微信中，然后好友可以在微信中复制，在APP中打开，完成帮助。这和淘宝、Tik Tok的链接分享形式没什么区别。

此外，为了避免微信屏蔽，拼多多还有另一种更复杂的求助方式:用户分享的求助邀请是一张二维码图片，微信识别图片二维码后好友会得到一串数字。朋友需要把数字复制粘贴到拼多多的搜索框里，才能完成帮助。整个帮助链接极其复杂。

今年春节期间，微信曾发布过一则处理违规营销内容的通知，其中就包括这样两条：一是为避免过度营销内容对用户的骚扰，请不要唆使用户在朋友圈和会话内发布及传播具有识别、标记功能的特殊识别码、口令类信息；二是外链内容不允许通过明示或暗示的金钱奖励、实物奖品、虚拟奖品等利益内容，诱导用户下载或跳转到外部APP，或需要用户离开微信、下载特定内容或完成特定操作。今年春节期间，微信发布了处理违规营销内容的通知，包括以下两条:第一，为避免过多营销内容对用户的骚扰，请不要鼓励用户在朋友圈和对话中发布和传播具有识别、标记功能的特殊识别码和密码信息；二、外链内容不得通过明示或暗示的金钱奖励、实物奖品、虚拟奖品等利益诱导用户下载或跳转至外部APP，或要求用户离开微信、下载特定内容或完成特定操作。

前者处理腾讯视频、百度、Tik Tok、拼多多、今日头条；后者处理自动驾驶更快。

此前，微信生态游戏规则的裁决权和解释权一直掌握在腾讯手中。这套游戏规则虽然在变，但还是给腾讯留了一定的自由裁量权。

显然，腾讯不会让营销链在微信上横行。

目前，微信已经用了两种方案试图抑制过度营销的迹象。第一，开放第一阶段，开放外链的范围仅限于一对一聊天，不包括重要营销岗位的群聊。

第二，微信在外链新规中指出，外链开放要防止过度营销、诱导分享等损害用户利益的行为，给用户更多选择。此外，微信将设立外链投诉入口，用户可以举报非法外链。“平台会按照相应的规则进行处理，对于外链提供的平台的管理有效性会建立信用评级。”

从一个普通用户的角度来说，如果淘宝、Tik Tok等平台链接能在微信中自由打开，不用复制粘贴，分享起来会方便很多。如果发布这类营销属性较弱的链接，用户使用这些产品的体验会增强，同时社交分享的动力也会更强。

同理，如果好友求助等营销信息可以一键分享，一键查看，那么分享链接的缩短一定会增加用户邀请好友帮忙砍价的动力，类似的营销游戏自然会蓬勃发展。短时间内，火星很可能不会从互联网世界消失。

但是目前的互联互通只是处于第一阶段。如何顺应互联互通的大趋势，又不泛滥类似的营销信息，是微信未来继续面临的难题。

过去几年，由于投资关系和业务竞争，国内互联网公司形成了不同的阵营。在之前的流量竞争中，腾讯一直占据上风。但面对咄咄逼人的字节数，腾讯的优势不再是压倒性的。

另一个有趣的可能是，随着腾讯解除淘宝和Tik Tok的链接屏蔽，利益相同而与腾讯对立的淘宝和Tik Tok，可能会在电商业务和商品链接上产生新的纠纷——多米诺骨牌被推倒，新规则势必建立新秩序。

作者:谭晓涵，编辑:王静；微信官方账号:字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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