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因为机缘巧合，我选择了“上海的宁波人”作为博士论文的选题。这一方面是因为我从小生活在宁波，对名山永水有很深的感情；另一方面，上海一百多年的发展中，有太多宁波人的韵味。“宁波人”在上海有着非常特殊的意义。小时候听老人说起过。如果一个宁波人说，我要出去，但他没说要去哪里，那一定是上海。“宁波人”象征着“创新进取”的特质，也构成了上海“海派文化”的母体。

在宁波的七个城市中，定海(舟山)是一个特别的地方。这里山岛高耸，海天一色，被誉为“南海圣地”、“海天佛国”，其中桃花岛因金庸武侠小说的生动描写而更具想象空间。上海、宁波、舟山犹如镶嵌在东海之滨的三颗璀璨明珠，交相辉映，相得益彰。三地特殊的地理关系决定了它们的亲缘关系。

上海、宁波和福州的亲缘关系

舟山有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也是较早与外商进行贸易交流的地方。元代《大德昌州图》记载:“舟山在州南。有山之翼，如海之枕，舟楫云集，故名“舟山”。唐代开元年间为翁山县，宋元年间为郭昶县，清代康熙年间为定海县，道光年间为定海直隶厅，1912年为定海县。据史料记载，浙江人的贸易大多从宁波定海走出国门；康熙三十四年(1695年)，定海设立海关，成为东南沿海对外贸易的重要口岸之一。当时“船只如蚁，对接在一起，商贾云集，海船规模数万”。

舟山群岛的北部岛屿——嵊泗群岛的大洋山岛、小洋山岛、潭湖岛，靠近上海的南汇、金山。舟山的先民大多是从浙江东部的宁波和上海沿海边境地区迁入的。明清几次海禁后，舟山岛民被迫离开本岛到大陆，散居在宁波、崇明等地结婚。海禁解除后，他回到舟山定居。

1950年5月舟山群岛解放，1953年舟山特区成立，不再隶属宁波。由于行政区划的变化，宁波和舟山在历史上时有分合。但是舟山大部分时间属于宁波。两地语言相近，人文相近，有天然的亲近感。浙江省委副书记、宁波市委书记郑栅洁曾经对宁波和舟山的关系做过这样一个生动的表述:宁波和舟山在历史上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现在是真诚相待的好邻居、好伙伴、好兄弟。两地要以“永”结同心，风雨同舟，打造发展共同体和命运共同体。

上海工商领袖、定海(舟山)商人朱的曾孙朱全清曾说:“宁波舟山，原是一家……宁波七县七方言，与宁波话不同，但舟山话与宁波话的语音、口音完全一样。”他的曾祖父朱，13岁就来到上海求学，并取得了很大的成就。上海有一条“朱路”，所以朱被认为是上海宁波帮的代表人物。

说到上海宁波商帮，就不得不提来自舟山的“定海商”。舟山人在上海经商的历史悠久，所以“定海商人”就成了闻名中外的“宁波帮”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且由于定海人的“岛民”特征，宁波商帮的“海族”特征更为强烈。

定海杰出的商人

晚清以来，舟山商人众多。《定海县志》在提到民国时期定海商人的经商特点时说:“城里人做生意，不像其他城市的人，都是空拳裸。他们结婚了，赢了会受益，输了不会害自己。因此，他们中的许多人满载而归，岛民们行动迅速，很自然。”

舟山人的“岛民”性格，源于他们以求食求盐、以捕鱼为生的生活方式。“渔民是各行各业中最辛苦的，因为他们撞海，逆风兴浪”。他们世世代代被惊涛骇浪所困扰，历经无数艰难险阻。他们“随波逐流”的生活境遇和“四面环海”的地理环境造就了他们勇敢冒险的精神和气质。

除了朱之外，沪甬商代表还有上海亿利企业集团创始人许、中国机器染织业先驱王启宇、被誉为上海工商界“全能型专家”的李树雄、享有“现代郑和”、“世界航运大王”美誉的、企业大王刘洪生、上海出租车公司祥生公司创始人周祥生、成功制造中国第一台电风扇的叶等。

舟山岛屿星罗棋布，分支错综复杂。岛上的生态环境使得定海商人有很多绝活，比如“航海业是岛民的专长，海船南北客货，城里人多”。朱以为中心的航运集团是20世纪初全国航运系统中规模较大的企业。

除此之外，定海商人擅长两个领域:经营煤油和从事买办行业。对此，《定海县志》有明确记载:“经理煤油也是城里人的特产，美孚和亚洲的几十个经销处都由城里人承担。”《定海县志》还载:“作为洋行的买办，所谓康白人应该是首屈一指的，其余洋行和西人机关中，全是大写、小写、翻译官(原名童氏)、跑经纪人(原名沙老子)，也有不少人。”“康白度”是买办的音译，意为“买办”。上面提到的朱、李树雄、刘鸿生等人，都是在沪上赫赫有名的定海商人，也都有买办的经历。

定海产品以渔盐为特色，上海是其海产品的主要销售地。因此，定海人“大多在上海的菜市场摆摊卖鲜鱼、水果、蔬菜，在船上或沿途卖食品、杂物的也有上千人”。定海特产中还有一种特殊的动物——火鸡，是外国人圣诞餐桌上的必备。所以每年圣诞节，上海都会大量出售定海火鸡，每年大约3万只左右。

有希望的整合

2011年6月30日，国务院正式批准设立浙江舟山群岛新区。2013年1月17日，国务院批准浙江省舟山群岛新区发展规划。根据规划中的战略目标，舟山群岛新区将成为未来浙江海洋经济发展的先导区和海洋综合开发的实验区。要建设中国大宗商品储运中转加工交易中心、东部地区重要的海上开放门户、重要的现代海洋产业基地、海洋海岛综合保护开发示范区和陆海统筹发展先行区，努力打造面向环太平洋经济圈的桥头堡。2017年4月1日，中国(浙江)自由贸易试验区挂牌成立。这样的好消息不断让人对舟山的发展充满期待，对沪宁关系有了新的期待。

如今，长三角一体化发展已经成为国家战略。四面环海的舟山将凭借自身的特色和优势，努力成为长三角地区经济发展的重要增长极。目前舟山、宁波、上海已经有杭州湾大桥、永州大桥，实现了“天堑变通途”，未来可能会有更便捷的交通方式。期待三地达成共识，形成合力，真正实现深层次、全方位、多维度、高质量的融合，成为长三角一体化进程中一颗耀眼的东海明珠。

主编:文字编辑:陈标题来源:视觉中国图片编辑: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