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飞鸽、永远，曾经是国产自行车品牌的三颗明珠。可惜这些曾经的“大牌”没能跟上时代的潮流，让捷安特和美利达后来居上。2021年，巨人母公司庞大的机械收入为186亿元，而凤凰的永久收入加起来还不到前者的几分之一。

作者李楠

编辑雷

40年前，湖北农民杨晓云主动向国家出售1万多斤公粮。当县里问他想要什么时，他回答:他想要一辆永久的自行车。

那是凤凰、飞鸽和永久物的高光时刻。上世纪80年代，这些国产品牌自行车的口碑达到顶峰。

然而，90年代中期以后，自行车市场逐渐饱和，汽车成为新宠。凤凰、飞鸽和永久人开始走下神坛。

近两年，疫情下对自由的渴望和低碳健康生活理念的普及，推动自行车经济迎来了新的发展契机。

在最近的“自行车热”中，出现了很多意想不到的场景——3000块买的捷安特，骑了一个月，原价转手，依然很受欢迎；骑山地车4年，转卖价格甚至高于原价；受限于配件供应，尤其是日本禧玛诺、美国Superlink等高端变速器的短缺，一些大品牌的山地车、公路车一车难求，笙笙成了理财产品。

然而，在这股热潮中，活跃在舞台中央的不再是凤凰、飞鸽和永动机。捷安特、美利达等高端品牌成为新主角。

01 时代的记忆

“我宁愿在宝马里哭，也不愿在自行车上笑。”

这句来自相亲节目《非诚勿扰》的流行语引起了巨大争议。但很多人不知道的是，自行车和宝马的距离并不总是很远。

1868年，自行车传入中国，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自行车都是稀罕物。

学习很难，很贵，买得起的不是官员就是富商大贾。

据估计，清末无论是上海还是天津，自行车的价格都在80元上下浮动，大致相当于2003年一辆中档汽车的价格。

进入新中国后，自行车并没有很快普及。

一辆看似简单的自行车，240多个零件，被视为轻工业的龙头，重工业的尾巴。做好不容易。

说起过去的国产自行车品牌，凤凰、飞鸽、永远是三颗明珠。新中国成立后，都是国有工厂整合资源诞生的新品牌。

与过去小作坊、工厂的产品相比，国营大厂的自行车质量要好得多。但与国外品牌相比，差距不小。

早些时候，Phoenix有一个基准产品叫做Raleigh。

这是一个英国自行车品牌。因为品牌logo是鸟头，一度被国人戏称为“凤头自行车”。

上世纪60年代，轻工业部提出赶超兰陵，上海自行车厂和上海自行车三厂分别以兰陵的同类车型为基础，开发永久和凤凰新车。

当时有领导让工人分析凤凰和兰陵的差距。自行车飞轮上，工人的反馈是:兰陵滑如“大鸡蛋”，凤凰毛如“大闸蟹”。可见当时国内技术落后。

好在通过技术攻关，国内自行车行业蓬勃发展。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自行车、手表、收音机这三样重要的生活用品被称为“三大件”，是经济实力的象征。后来有了缝纫机，就成了“三转一环”的新组合。

将近四十年来，自行车不是普通商品。正如农民杨晓云所说，骑永久自行车“比现在坐在汽车里更能炫耀，汽车只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当然，拥有一辆自行车不仅是面子问题，更是“里子”问题。除了装饰之外，自行车的实用性也很受重视。

“二八杠”不仅仅是一代人的记忆。这种28寸轮径的自行车，载重能力特别强。

有网友回忆，小时候爸爸骑着自行车坐在车前的横梁上，妈妈抱着妹妹坐在车后座。在物质贫乏的年代，一家四口可以靠一辆看似沉重的自行车出行。

在强劲的市场需求下，国内自行车产能大幅提升。逐渐从奢侈到必需品。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自行车行业达到顶峰。

当时永久自行车最高年产量达到近340万辆。据厂领导回忆，虽然当时上海用电很紧张，但永久品牌也不能停产。"一天的永久停产需要得到市政府的批准."

凤凰辉煌之时，营业收入曾占上海GDP的1.1%。

可惜在对自行车的认知上，大牌明星企业没能跟上时代的变化。辉煌过后，凤凰、飞鸽、永久人都遇到了挫折。

02 捷安特后来居上

人的需求总会从物质层面延伸到精神层面，总会从简单到复杂。自行车普及后，单纯的代步功能已经不能满足人们的胃口。

90年代中后期，永久和凤凰的日子不好过。

一方面，生产过剩，市场已经饱和。公开资料显示，1990年，城市每百户拥有自行车188.6辆，农村每百户拥有自行车118.3辆。同时，汽车开始进入家庭，自行车的地位下降。

另一方面，台资企业捷安特、美利达进入大陆，攻占中高端市场。尤其是今天的自行车龙头巨头，1992年在昆山设厂，后来居上。

1972年，捷安特的母公司捷安特机械在台中大甲镇成立。38名员工，主要从事自行车零部件代工业务。1981年，巨人机械推出自有品牌巨人，从代工业务转型。

巨人公司的创始人刘金标是一个传奇。

73岁时，刘金标患了胃癌，并完成了927公里的环台湾岛自行车赛。75岁时，他作为首席骑手，带领27名两岸骑行爱好者，完成了从北京到上海长达1668公里的“北京骑行上海动”。

生于1934年的刘金标在创办巨人机械之前做过各种生意，都不尽如人意。他养鳗鱼，亏大了。

当刘金标创建巨人机械公司并涉足自行车业务时，他已经快一岁了。虽然之前积累了不少经验，但是在再次创业的前几年并没有赚到钱。

转折点取决于刘金标对自行车事业的坚持和对自行车文化的关注。尤其是后者促成了巨人的崛起。

20世纪70年代末，由于公众对运动健康的重视，美国兴起了一股自行车热。因为为美国公司工作，捷安特也注意到了骑行文化的重要性。

说到运动，就涉及到自行车的区分。车和车的区别很大。普通人接触最多的是通勤车，但如今在自行车热潮中，公路车和山地车最受关注。

（捷安特自行车）(巨型自行车)

相比较而言，这两种车的价格普遍较高，但更适合骑行。最近骑行入坑的女孩小雨，和城市分享了自己的购车经历。首先，她买了一辆3000元的巨型公路车。骑了一个月后，她原价卖掉，然后买了一辆3万元的捷安特。

十倍价钱换更好的装备，主要是对骑行的理解变了。多次和朋友一起骑行后，小雨发现骑行对她来说不仅仅是休闲和通勤，还有竞技性。

在普通人眼里，造价过万的自行车很少见，但在骑行爱好者眼里，这个价格并不奇怪。

已经骑了多年的江明告诉《城市》杂志，这个价位的车只是入门阶段。6年前，他还是学生的时候，骑行圈里就有很多几万元的车。

在他看来，“好车骑起来有点像身体的一部分”:高速巡航灵敏，不费力。动力从踏板传到曲柄，传到牙托，传到五通链条再传到车轮，非常直接，好像中间没有动力损失。

在骑行入坑的消费者眼中，自行车不仅仅是一种交通工具，更是健康时尚生活的象征。此外，骑行还具有社交属性，这也催生了部分消费者对高档车的追求。

当然，骑行的乐趣和车辆的价格没有直接关系，但是对于热衷于骑行运动的人来说，高性能、更专业的公路车和山地车可以满足更多的需求。

可以说，对自行车和骑行文化的理解，从根本上拉大了捷安特和永动机与凤凰的差距。随着自行车消费的升级，捷安特正好满足了这一需求。

03 凤凰们的未来

对自行车文化的感知迟钝是凤凰、飞鸽、永久在中高端落后的重要原因，但不是唯一原因。

具体来说，与巨人背后的巨人机械相比，这些老牌企业在技术沉淀、质量控制、市场营销、品牌建设、对市场趋势的把握等方面都存在一些不足。

在技术上，庞大机械首先实现了碳纤维自行车量产的目标，并将制造经验延伸到车架外的零部件。

在品控方面，巨人机械有一个类似张瑞敏砸海尔冰箱的故事。1987年，巨人机械推出了第一批碳纤维汽车，但其中一些存在缺陷。刘金标下令召回这一批1000多辆汽车，全部销毁，埋在新厂房下打地基。

而营销和品牌建设的差距就更加明显了。

机械将花费8%的营业额在专业杂志上，赞助车队和训练运动员。尤其是赞助车队，捷安特自行车自1997年以来就是环法自行车赛的常客。赞助商团队夺得环法冠军后，捷安特自行车的高端定位占领了消费者心智，成就了其品牌专业性。

以上种种，最终导致了品牌形象的差距。有业内人士向都市指出，这种差距是时间沉淀的结果。弥补不足，非一日之功。

Ride.com总经理周福元对市场表示，大陆自行车在高端领域的品牌形象在消费群体中还没有建立起来，特别是缺乏高端专业用户的认可，主要是在大众市场。

同时，也有消费者从市场定位的角度为永久和凤凰辩护:如果是日常通勤和购物，这些老牌企业的自行车足够了。

从近几年的经营数据来看，这些老牌厂商还是受到普通消费者关注的。2021年，上海凤凰销售自行车约801万辆，永久自行车399万辆。

但反映在经营数据上，中高端市场的利润率更高。

2021年，巨人母公司巨人机械的毛利率为24.1%。凤凰自行车之后的上海凤凰，其制造部门包括自行车、助力车和婴儿车的毛利率为15.34%。单车永久母公司中鲁的自行车和童车业务毛利率仅为11.72%。

而且从收入规模上来说，凤凰、飞鸽、永久人与庞大的机械相差甚远。

2021年，巨人母公司庞大机械实现营收818.4亿新台币，约合人民币185.6亿元；凤凰城的制造业，包括自行车、轻便摩托车、婴儿车等。，实现营收19.4亿元，公司总营收20.58亿元，创下近20年新高；中路的自行车和童车业务收入只有5.4亿元。

凤凰和永久营收之和还不到巨人母公司的零头。

对于凤凰、飞鸽、永久来说，“民族品牌”的光环，消费者感情的加成，都推动了他们的业绩，但一波又一波的向前推进，在新一代消费者眼中，他们已经没有什么特殊性了。

(文中萧瑜、江明为化名)

主要参考资料:

《从模仿到打造国产自行车品牌及制造发展历程》，装饰，王·；

《刘金标:骑行文化的传教士》，中国新闻出版报，赵明宇；

伟大的方式——巨人的传说，杨哲浩；

自行车与现代中国(1868-1949)，徐涛；

(上图来自视觉中国，除来源另行标注)